2015年2月27日 星期五

他與他們的方程式(All秀)之第二篇─戈觴吟(肉秀肉)

_(:3 ⌒゙)_咳咳~大半夜不睡覺的俺繼續整理~*飄*這是某K在下午班CP那兒發的第三篇文~╮(╯_╰)╭*奔*(眾:你到底是有多愛All本命?!*爆* K:本命就是要拿來All的!!╮(╯_╰)╭*握拳*)那時候All秀漸漸大勢起來了~>/////<然後我一向是All本命愛好者~>///////<*丟:滾!!*(丟丟你那麼美一定要被All的啊~XDDD你可是美人耶~*被踹死*)所以就有這篇產物誕生了~(๑ơ ₃ ơ)♥*飄*

這六個短篇裡只有一篇是HE...其他都是BE... ╮(╯_╰)╭*攤手*不能看悲劇結局的親故們請慎點~*滾走*

第二篇是肉秀~_(:3 ⌒゙)_其實這篇算是互攻互受吧~_(:3 ⌒゙)_*奔*記得有一陣子秀家的寫手們都超迷肉秀的哈哈哈...*飄*(主要是因為很少人寫吧...大多數人都覺得祐榮是受~*奔*)總之把下午班所有人都虐了...*自毆*除了Khun..._(:3 ⌒゙)_*遠目*(因為我好基友是Khun秀家的~所以沒虐...*汗*)還有因為劇情設定~所以Khun是秀的哥哥~不是年齡謬誤~╮(╯_╰)╭話不多說~放文Time~*奔*

慣例放上我在百度的連結:(我小皮還真多...只要名字裡有草莓跟一口之類的大概都是我小皮..._(:3 ⌒゙)_*倒*)

他與他們的方程式百度首發地址

(丟丟的資料上寫說他180...→_→*斜眼*可我每次看都覺得他比肉肉&俊昊矮一點昂...╮(╯_╰)╭難道大邱爺爺你縮水了?!*汗*)


戈觴吟(肉秀肉)



濃郁的香味彌漫在寬敞的宮室裡。

黑色的陶瓶中擠著一簇白牡丹,層層疊疊的花瓣妖異地綻放,好像在拼命汲取空氣中微薄的水分,膨脹著淹沒了瓶口。

少年斜倚在軟榻上,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背後,臉色蒼白,細長的眼久久地盯著那瓶中牡丹,淡淡的眉越皺越緊。手指摸索著,抓住一個尖銳的東西猛地握住,掌心刺痛。

手一掄,陶瓶砰地碎裂,一地殘片殘花。擊中目標的黃金髮飾跌在一旁,原本鑲嵌在頂端的玉雕濺成幾塊,四處散落。

一個淡青的影子輕輕地走過來,跪在塌邊,怯生生地抬頭望著少年慘白的臉:「殿下……」

初相見,他只不過是驕橫任性,不可理喻的皇子。

初相見,他只不過是身份卑微,膽小脆弱的侍從。

少年疲憊的招招手,示意不知所措的小侍從近前幾步。皇子眼瞳幽黑,侍從臉龐如玉,皇子的手近看瘦骨嶙峋,緩緩伸出,撫上侍從柔潤粉嫩的臉頰。

銳利指甲扣下拉動,四道血痕立刻浮出。

淚水立刻湧上眼底,透過水霧,侍從定定地看著惡毒的主子。

「……你,新來的?!」

「名字?!」

「張佑榮。」侍從微微顫抖,聲音並沒有哽咽。

「佑榮……」少年慢慢靠回塌上,「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

「聽說殿下喜歡花。」侍從小心翼翼地回答。

尊貴的少年伸出指頭,在侍從臉頰的傷口上來回撫摸。鮮豔的紅色單薄地附上指尖,「要記得,我喜歡的花要鮮豔得像血一樣。」

身子緩緩躺下,榻上堆滿了繡著染著繁複色彩的被褥,鮮花肆意開放在絲綢錦緞上,鵝黃嫩綠、鮮紅粉紫,層層盤繞,枝枝絞纏,把春夏秋冬所有的麗色盡情展示。竭力堆砌出鮮活靈動的氣息。然而,蜷縮在這繁華之間的少年,卻像是被抽乾養分的灰土,寂寞著慢慢死去。


雅園只是皇家林囿中一座小小的別院,唯有大片花草林木令人稱道。老舊的宮室還是本朝初年那種高大敞涼的樣子。顯得空曠而幽暗。

母親是得寵的金貴妃,兄長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Nichkhun,峻秀皇子應當住在最奢華的宮殿裡,享受最張揚的生活,等著收取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可是,他竟不能。只因生來病弱。

把年幼無辜的病弱孩子閉鎖在人們遺忘的地方,狠心的母親心裡只有另一個兒子的爭權奪位。

羡慕那樣舉手投足都吸引著世人眼光的哥哥嗎?!

渴望那種生活在所有視線焦點的生活嗎?!

想得到父親和母親的寵愛嗎?!

父親和母親?!我根本不知道他們之於我是什麼樣的存在……被冷漠的侍女關閉在狹小的屋子裡,他甚至連室外的陽光都見不到。

如此過了十年,哥哥大位已定,峻秀卻被送到這廢院之中,再無人問。

因為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吧?!也是因為哥哥他過於完美了吧?!還有,自己對於母親那,萬死難辭的傷害……


夜涼如水,月光被窗格切割得支離破碎,在榻上斑駁成影。峻秀拉高被角,遮住自己灰白的臉,佑榮悄悄走過去取下簾鉤,厚重的深紅重錦瞬間讓室內一片黑暗。

「想看月光,又怕看……」峻秀模糊的聲音在幽暗中化開,迷離得像不真實的夢。

「佑榮,你在嗎?!」

「我在。」侍從同樣低聲說道,「殿下需要什麼嗎?!」

「呵呵……我什麼都沒有,卻什麼都不想要……」乾啞的笑聲。

佑榮無法回答,他從來都無法應對。僅僅在一旁觀看都不忍心的深切苦難,在寂靜中沉默哀傷,在蒼涼中等待死亡,難道是峻秀不可避免的宿命?!

「只可惜,我沒見過這頹敗宮牆之外的天空……那裡有月亮,有星星……會暗,也會亮……我這副模樣,連月亮都會被嚇壞吧……」

「殿下……」佑榮突然感到很不安,在濃重的黑暗裡有莫名的恐怖正在吞噬最後一點生命的氣息,冰冷的絲線編織成繩索,正慢慢套上頸項。

佑榮一把拉開簾子。月光像瀑布流瀉滿室,晶亮瑩潤。

「原來是滿月,是中秋的滿月…」峻秀細長的手指掩在眼睛上,從指縫間窺視。

「殿下?!」佑榮疑惑地俯下身子,想聽清楚皇子過於微弱的聲音。

冰冷的手掌摸上他的後頸,佑榮一震,隨即身體被拉了下去,刷啦一聲,整副簾子被緊攥的手直扯了下來。

月亮整個進入了。

「我誰都沒有了,我只有你……」涼透的唇淺淺翕動,盈盈白光中,峻秀眉目清雅,宛如新生。

佑榮打了個冷顫,心突突地跳。

手指被引導著按在了說不出口的部位,佑榮費力地半撐著身體,不敢壓上底下美麗妖異到不可方物的主人。

呵呵……

一迭輕笑模糊在湊上來的口唇之間,冰冰的渡過涼氣,細膩的某種物體眷戀地舔著自己的牙齒,佑榮暈乎乎地竟沒分辨出那是峻秀的舌頭。

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有什麼意義,峻秀的手指執拗地摸索著同樣生澀的少年軀體,喃喃地抱怨著什麼。

難道我至死都不知道情欲的滋味嗎?!難道我金峻秀要這樣寂寞至死嗎?!張佑榮!!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佑榮張了張嘴巴,發不出聲音。

他繃緊的肢體止不住打著冷顫,哆哆嗦嗦地解開自己的衣服,柔順地趴了下來。

不,你即使再寂寞,也比我幸福……

我的意義呢?!我張佑榮生存的意義,在這裡服侍你的意義,又是什麼?!

誰能來告訴我呢?!

佑榮輕柔地躺倒在冰冷的床鋪裡,伸手抱住了呼吸漸漸急促的峻秀。

慢一點……他輕輕的說道,慢慢的……


佑榮是本朝大司馬的幼子,可惜父親不知犯了什麼事兒,全族被流放到北朔邊疆,唯獨幼子年未六歲,就被送入深宮為奴,本來是逃不脫去勢的厄運,偏偏那天大皇子Khun路過蠶室,看到了這個哭得撕心裂肺不願進門的小孩子。

不想做宦官的話,你想做什麼?少年精雕玉琢一般的精緻臉龐湊近他,修長的手指為他抹去淚痕,皇子華貴的衣服包裹起他,能夠改變他命運的人問。

我要做將軍!!

周圍的人均吸了一口冷氣,Khun環顧了一圈,笑了笑。

可是你的身份永遠不可能……

他歪著頭好心地告訴佑榮,不過……要是你聽我的話,我可以讓你不做宦官!!

小小的雙腿掙扎著跪了下來,哭音未退的童聲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張佑榮永遠服從你!!

呵呵……

月色已經慘澹,佑榮張開眼睛,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身旁的峻秀,沉睡的猶如死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絢麗的季節走向結局。

冷冽的風吹皺最後的鮮豔,峻秀整日整日躺在榻上,撫摸華麗的錦繡,不看窗外凋殘的深秋。

寒冷是那麼漫長,峻秀和佑榮都在默默忍受,天邊不再掠過鴻雁的影子,世界一點一點死去。

飛雪在窗外纏綿,炭火紅紅地燃燒,峻秀在榻上堆滿了更絢爛豔麗的織物。色彩只在皇子身邊,無法給他的病弱添上一絲掩蓋。

漫長的沒有一點生機長長的冬天,割斷了人心中最後的柔軟。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生命漸漸走到盡頭,峻秀纏綿的抱著佑榮,不肯放手。

沒有章法地啃咬,不知節制地索求,是絕望重複著絕望,是抵死不過的溫柔。 

佑榮任憑身體被咬得血跡斑斑,痛呼壓抑在唇齒之間,交換著濕黏的吻。

我不是為了你而存在,不是為了你而忍耐,不是為了你峻秀,我張佑榮所堅持的所期待的,究竟是……

太子殿下,從那一天起我們再未見過面,又是什麼原因,讓我來這個偏僻的地方,跟隨這個將死的廢人?!

你決不是憐憫你的幼弟,更非憐憫我……

我遠在朔漠的親人們啊…你們是否還活著?!戰功猶如傳說的父親啊…你是否還在為匈奴虎視下的中原大地而揪心?!

終於在枝頭上找到一點嬌柔粉綠的那天,太子來了。

未來的皇帝深深看了佑榮一眼,坐到睜開雙眼也映不出影像的弟弟身邊。

 「峻秀,母后已經去世了,在父皇討厭她之前,走得正是時候。」太子毫不在意地告知母親的逝世,皇弟亦毫不在意的默默聽著。

「你也不想就這麼病死在深宮之中吧?!男兒一生,纏綿於病榻之上,你也心有不甘吧?!」太子殿下平靜地說道,「要是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就算死去也可以青史留名,也許還能夠減輕一點你的遺憾,不是嗎?!」

「比起死于這寂冷的深宮,死於驛站,死於漫途,甚至死於馬革裹屍,都比現在要好吧?!我親愛的弟弟,峻秀。」

峻秀閉上眼睛,一言未發。侍立一旁的佑榮盯著Khun,滿臉的難以置信:「太子殿下!!」

伸出手撫上他乾枯稀少的頭髮,Khun溫柔地輕語:「我小時候多麼希望有個妹妹啊,呵呵,哪個皇子不希望自己的同胞是姐妹而非兄弟呢?!是姐妹的話可以和她盡情在宮中玩耍,可以要她能知書善騎射,要她國色天香一笑傾城,等她長大,就讓她嫁給最有權勢的家族,幫我得到至尊的位置,讓我牢牢地坐在上面。要是兄弟就難免禍起蕭牆,自相殘殺……你要是個妹妹多好啊,峻秀……」

「可是你,你要是乖乖地當我的幼弟,我還會拼命地保護你,好好的珍惜你,只怨你不該害得母親再也無法生育出我想要的妹妹!!母親恨你恨的咬牙切齒,是你,是你害得我和母親要更加費心費力……」

執起峻秀的纖瘦的手,Khun將之抵在自己的臉頰上,眼眶緩緩泛紅。

「一直等到母親死了之後我才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有,接近過你……我很抱歉。」

「難道你現在想來補償我?!」峻秀灰白的嘴唇嘲諷地噏動,「太子殿下如此仁愛,此乃蒼生之福……

Khun聞言沒有答話,手指一遍又一遍梳理著榻上人的頭髮。

門外的太陽很大,亮亮的白光灑在新生的綠意上面,鮮明地刺眼,佑榮悄悄向門口走了幾步,似乎想離陰暗的內室遠一點。

「張佑榮?!」Khun突然出聲。

佑榮一半身體融入陽光之中,留下一半的陰影,少年眉清目秀,麗質天然,「…在。」

「我讓你跟著峻秀,這其中的用意……」Khun輕笑著說道,「你現在可能已經猜到了?!」

「你的家人還在北朔,你想念他們嗎?!」 

「……駐守王土邊疆,是臣下的責任……」

「要是你張家再立戰功,重回朝堂,可好?!」

什麼?!佑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臉龐透明地仿佛融入白光之中,「太子……殿下?!」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纖細的少年折成脆弱的伏線,額頭抵在地面上,「謝主隆恩!!」

「先別急著謝,」Khun慢悠悠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峻秀,「我幫你完成一個你的願望吧,峻秀。」

「王孫去不返,馬足共車輪。萬裡連天色,終年出塞人。
幾經金海雪,不見玉關春。獨夜寒塘夢,相思愁白蘋。」

「峻秀,還記得嗎?!這是你小時候常常背的詩,你一直背誦,聲音小小的,好幾次,我在窗外聽到,卻沒有進去看看你……那個時候我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關心你,但是,你的願望,我會想辦法達成。」

峻秀空洞的眼睛望著房門的方向,輕輕勾開唇角,「……哥?!你還記得?!」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唯一的弟弟,峻秀,讓我這個不稱職的哥哥,為你做一點事情吧……」

「十幾年前,幾個出自張家的將軍,因平定匈奴立下赫赫戰功,然而朝廷混亂,父皇昏聵,聽信謠言,反對張家起了疑心,匈奴一戰之後傷亡慘重,遠走陰山,倒也安穩了幾年,」Khun若有所思地陳述道,「這麽多年了,匈奴恢復了元氣,又在蠢蠢欲動,我怏怏天朝,居然無將可征了……

「太子的意思是?!」佑榮慢慢直起身體,止不住臉上綻放的笑容,「要再次啟用我張家的將才嗎?!」

「呵呵,張佑榮,你很機靈啊!!」Khun憐惜地半摟住弟弟,「峻秀啊,我要命你為平孥將軍,以親王的身份出征!!」

「……哥是在開玩笑吧?!」峻秀淡淡應道,「我這樣的病體,怎麼出征?!」 

「我也知道你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別說去匈奴,就連站起來都不行了,但是就算讓你躺在馬車裡,我也要你離開這不見天日的深宮,去看一看,我們的疆土有多麼廣大,我們的天空有多麼遼闊。而且,」Khun摸了摸峻秀乾瘦的臉頰,「馬革裹屍,永垂不朽;寂寂深宮,徒成悲歎。」

「讓佑榮跟著你,一直陪著你到最後,好嗎?!峻秀。」

「佑榮跟著我,或者佑榮代替我,在親王的戰旗之下,張家的舊部張家的戰魂……」峻秀輕輕應道,「好,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佑榮唯一的機會,張家唯一的機會,更是哥你,太子,新皇,唯一的機會……」


「如果我是一個公主就好了吧?!」

「只要帶著嫁妝和親,一切就簡單多了吧?!」

「你說是不是呢?!佑榮?!」

初春的夜色清澄溫潤,連寒風都蘊含著溫潤的氣息,彎刀一般的弦月薄薄的伸展開,刻在打開的窗櫺之上。

峻秀斜靠在榻上,被病氣折磨的青白乾瘦的臉龐,沉醉在月色之中。

佑榮盤腿坐在一旁,想了很久,不知如何作答。

「佑榮?!」

「佑榮!!」

那聲音略顯慌亂,峻秀掙扎著伸出手,只觸碰到冷冽的空氣。

「殿下!!」佑榮遞出手臂讓他握住,小聲安慰道,「我在這裡……峻秀……」

「佑榮啊……和我一起離開這裡,是真的嗎?!」峻秀空茫的尋找著佑榮的眼睛,「今天,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哥…太子他,真的來過嗎?!」

「是的,他來過,他說的都是真的。」一遍又一遍輕輕複述,佑榮溫柔的拍拍皇子乾枯的手背,「我們一起,出征,去匈奴。」

「我會死在哪裡呢?!陰山?!輪台?!玉門關?!還是,根本就走不出這京城……」

豐潤的嘴唇晦暗乾裂,沙啞的自嘲冷靜的可笑。

「佑榮,你告訴我,現在還活著的皇子,還有多少?!」

「沒有被Nichkhun殺掉的活下來的皇子,除了我以外,還有嗎?!」

峻秀眨了眨已經徹底失明的眼睛,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遮住青黑的眼眶。

「現在還活著的皇子,還有小皇子—黃燦盛。」佑榮一邊扶他躺了下來,一邊淡淡的答道。

「呵呵…也對…」峻秀拽住佑榮的袖子,「他從以前,就是哥哥他最疼愛的弟弟……」

「需要皇子親征的話,何不派他去?!」佑榮聞言有些疑惑,「對啊,小皇子剛剛成年,師從名將,武藝卓絕,正是立功的好時候啊,既然太子疼愛……怎麼會命令你……」

「你說,太子他真的是想滿足我的願望嗎?!」峻秀微微一笑,「對我這個廢人這麼好,有必要嗎?!」

Khun,是這麼好心的哥哥嗎?!他,突然就想起兄弟情深了嗎?!」

「我,大概有必須死在路途之上的意義吧?!」峻秀無所謂地下了結語,「只是可惜了你,佑榮,你會成為我的陪葬。」

「能陪著峻秀一起死,佑榮願意。」依舊平平淡淡的應和著,佑榮的語氣聽不出一點感情。

「假話!!假話!!!」峻秀猛然大吼起來,「你用不著騙我!!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激烈的喘息溢滿他脆弱的喉嚨,空氣湧不進他的胸腔,血沫從張開的嘴巴裡飛濺出來。

咳嗽到好像就要死過去,臉從蒼白到慘白,再無活色。

佑榮一絲不苟地拿出藥丸,不甚柔和地塞入他的嘴裡。

唾液馬上融化了藥劑,清涼的感覺潤潤的,峻秀慢慢吞咽了幾口,緩和下來。

「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藥。」佑榮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是太子的人,一直都是!!」峻秀淒涼地笑起來,「從來都沒有什麼,能夠屬於我……」

「我張佑榮是殿下您的侍衛!!」佑榮抬起頭,深青色的月光滴落在他的肩頭,留下深刻的剪影。

「那你能為我去死嗎?!」輕蔑的嘲諷的冷笑綻放在峻秀鮮明的嘴唇上,「能嗎?!」

「我能。」佑榮朗聲應道,「如果你想要的話。」

「沒有理由,僅僅是我的意願,我的命令呢?!」峻秀繼續坦率的試探。

「……你會下這樣的命令嗎?!」佑榮巧妙地頓了一頓,「你想就這麼無聊地殺掉你唯一的侍衛嗎?!」

「哼哼……」峻秀發出意義不明的冷笑,單薄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笑的慘澹淒涼。

溫熱的毛巾抵上他的臉,佑榮微不可聞的歎息著,抱住了峻秀。

「不要想那麽多。」他斟酌著開口,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任憑峻秀的淚水無聲的浸透。

「如果……就這樣死掉,我,我……也沒什麼埋怨,」峻秀斷斷續續的聲音,「如果給了我希望,最終……卻是一個謊言……太過分了……我不要……」

「你怕什麼呢?!峻秀?!你還有什麼可失去呢?!」佑榮知道自己的話過於殘忍,但還是冷漠的說出了口。

「是啊…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峻秀自嘲道,「我既然什麼都沒有,還擔心失去什麼呢?!」

死卻並不是最可怕的,你可知道?!

佑榮看著又哭又笑的峻秀,心底默默歎息。

只要我的族人能夠回來,只要張家沉冤得雪,就是我一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唯一的機會,決不能錯過。

佑榮走過去關上窗,室內一片黑暗。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雕金嵌玉的戰車裡,裝載著峻秀皇子衰弱的病軀,後面跟隨著一望不到邊際的叢叢車馬。

刀劍霍霍,戰旗滔滔,甲士無數,駿馬長嘯。

可是誰又知道,領軍的統帥,禦賜為平孥將軍的皇子峻秀,實際上……

一身銀甲的張佑榮輕輕甩動鞭子,馬兒輕輕跑了起來。


邊城荒月,鐵馬金戈,流年轉瞬即逝,張家舊部同仇敵愾,堪為壁壘。

張佑榮,已經成長為堂堂正正的鎮北將軍,駐守在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上。

成群車馬披紅掛彩,樂音響徹雲霄。


「將軍大人!!」親兵單膝跪在馬前,「我們護送公主殿下的路途,已經結束了。」

「收兵回營!!」馬鞭一指,身後一片煙塵。

過了十年了,Nichkhun早已坐擁天下,匈奴自皇子親征那一戰大敗之後恭順稱臣,現在求娶了王室的公主和親,更是江山太平。

還有誰,有誰記得那一戰的主帥峻秀呢?!佑榮遙望著夕陽,深深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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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則留言:

  1. 親愛的我來你新窩了,太膜拜親愛的文筆!如此精雕細琢的文字,如此深重惆悵的氛圍w
    峻秀從頭到尾都是被利用而已吧...無用跟Khun好像都在利用他...
    一個利用他回到上位,另一個利用他平定匈奴TT真心愛過他的人究竟有誰呢?
    最後我只能和無用一樣...遙望夕陽聲聲歎...不過無用對他還是有情的TT雖然很淡但是我有看出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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