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糖短篇集之第六篇──大海的答案(雞糖,Jiminsuga,minga,minyoon)

咳咳...久久才進一次blog的我會不會被打~*遠目*這是某K在All糖短篇集裡的第六篇文~*望天*呵呵~其實只是想讓防彈全員都攻閔玧其一遍~所以才會有這篇的誕生~*飄*

咳咳~我知道蠻多人都不能接受朴智旻攻的...*遠目*就像我不能接受閔玧其攻一樣...請將心比心~*奔*(喜歡誰攻誰受真的是自由心證~請不要把自己的觀念強加諸在別人身上~謝謝~*飄*)

其實我個人覺得雞米還挺陽光健氣忠犬攻的~*遠目*雖然是個頭小了點~但是看他對果果那種死心塌地、死纏爛打的勁兒就覺得雞米其實有忠犬攻的潛力~*奔* 而且雞米真的很愛diss糖~怎麼看都不像是對형的態度啊~ㅋㅋㅋ~*滾*(某K飯韓團這麼久，一直覺得韓國人的長幼尊卑觀念非常重，而且他們一向都對長輩用敬語，雖然近幾年的韓國比較洋化了~但長幼有序的觀念還是很強啊~)所以看到雞米對哥哥這樣沒大沒小~就覺得雞米才是攻啊~*飄走*(韓國哥哥diss弟弟很正常~所以哥哥們的吐槽就不列入討論~*奔*)

好吧~其實我只是來放文的~*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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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Cr:CHACHA)

大海的答案(雞糖,Jiminsuga,minga,minyoon) 

 　　「海邊好玩嗎？！」

 傍晚的時候，朴智旻終於還是忍不住給閔玧其發了簡訊。在腦中醞釀的千言萬語，在心裡發酵的千滋百味，最終出現在手機螢幕上的，卻不過是這樣平俗的一句——處心積慮的不鹹不淡，希望它看上去就像是在百無聊賴中隨手發出的無數口水簡訊中的一條。 

 　　「不錯呵呵」

 旋即而來的回覆，簡潔的連標點都略去。結尾的擬聲詞流露出一些敷衍，卻也營造出一種熟稔的氣氛。果然是他慣有的作風。

 並不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心裡的那一絲失望卻像是浮在水面的空心球，怎麼也沉不下去。

 「真傻…」，朴智旻盯著手機罵自己：「真傻。」難道指望閔玧其告訴自己：海和天會在遠的不能再遠的地方融為一體、海浪就從那裡開始日夜兼程？！朴智旻自嘲的撇了撇嘴，把手機扔在一邊——那樣的簡訊，顯然不需要也不希望得到回覆。

 閔玧其去看海了，去那個南方的島嶼，和他女朋友一起。

 午夜時分走的，閔玧其在黑暗的宿舍裡洗漱收拾的細碎聲響觸碰著朴智旻的聽覺神經。昨天裝作不經意的問過他，說是淩晨兩點的火車。從這個大而乾涸的城市到那片溫潤的海島，區區三小時的車程，閔玧其與他異地求學的女友，相約在彼處的車站等候。屆時他們將一同踏上海灘，看旭日初升，趕最早的潮，拾取第一片上陸的貝。

 朴智旻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見陰晦月光下閔玧其涼薄的身影，看他為一次如私奔般的約會而做著種種精心的打點——車票、錢、相機、暈車藥，還有為女友帶的外套、沙灘鞋、早餐——他勢必是細膩體貼的——為著自己和戀人共度的好時光。朴智旻看到閔玧其把一切物品妥當的收拾進旅行袋，看到他拿出手機查看時間，藏青的冷光照著他白皙的臉，朴智旻看到閔玧其有那麼幾秒低頭思忖，像是在做著出行前必要的檢查，朴智旻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翹，流露出一個滿意而不明朗的笑容，最後朴智旻聽到宿舍門被打開的「吱呀」聲，然後是落鎖的「喀嗒」輕響。

宿舍恢復了寧靜，只有其他熟睡的室友們恬淡的呼吸，而他只覺得耳膜內反復折射著那最後一聲「喀嗒」，乾脆的像一個句號，又像是心臟敲擊著胸膛，喀嗒、喀嗒，喀嗒……有點微微的疼。

 終於還是睡了吧，朴智旻不知道，殘缺而紛亂的夢中，似有鹹濕的海風吹過他的臉，也拼不出回憶，朴智旻只知道再醒過來已是上午十點，眼角是澀的，而五月的陽光仍是一樣的美好，好得讓他不禁懷疑夜裡的那一場偷窺，不過是個夢而已。

 室友們上課去了。朴智旻懶散的起床，慢慢的收拾，洗臉的時候在水房明亮的大鏡子裡看到一張似笑非笑落魄的臉，像個失戀的女人般帶著一股幽怨的神情。愣怔了片刻，想著自己的怨念實在是師出無名，只得用冷水胡亂抹了把臉——還覺得不夠清醒，又罵了髒話，摔了臉盆——當飛濺的水珠模糊了鏡中的影像，卻又突然覺得委屈起來。

 宿舍是安靜的。開了電腦上了網，想了想又打開音箱放音樂。不知道該幹什麼，不只是今天，很久了，不知道該幹什麼。看著那個人笑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看著那個人皺眉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一起吃飯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一起走路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看他刻苦學英語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知道他有感情很好的女朋友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看不到他身影的時候不知道該幹什麼。有很多很多次，朴智旻想在閔玧其笑的時候捏他的臉，想在閔玧其皺眉的時候撫平他的眉間，想給他挾菜，想攬住他的肩膀，想在宿舍的時候坐在他身旁跟他說，「玧其哥，陪我打籃球啦。」，想看著他的眼睛問，「那個女孩，你真的喜歡她嗎？！」，想在看不到閔玧其的時候不想他……可是，他終究什麼都沒做。朴智旻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只知道，如果時間倒退兩、三年，他還是高中裡那個懵懂的青少年，他斷然不會想到有那麼一天，他將以惶恐卻又興奮的心情度過，在每一個夜晚，害怕卻又期待明天的到來。

 朴智旻瞥見閔玧其的床，普通的整潔的鋪位，淡綠色的條紋床單。他突然想起去年的實習，在條件簡陋的駐地，他們在通鋪上相鄰而眠，實習的疲憊讓睡眠沉穩而安實，夢中有淡淡的煙草味——他們偷偷的抽過煙。他又想到他們在一起抽過煙、喝過酒、玩過「真心話大冒險」、說過許多只有兄弟之間才說的話——朴智旻突然又有些釋懷，覺得畢竟在閔玧其生命裡，有一段光影是只屬於他的。朴智旻聽見音箱裡男歌手的聲音：

「我們就站在落地窗的兩邊

  就算觸碰也有了界限

　如果跨越過彼此那道邊界

　是靠近還是更遙遠」

他記得這首歌的名字是《暗戀》。

中午潦草的吃過飯，室外的陽光充沛，蒸發了心裡濕嗒嗒的水汽。想必此時的海邊，是一派溫潤和煦的景象。說實話，朴智旻沒有見過海，長這麼大了，朴智旻沒有見過海。他只見過江，他是在江邊的城市長大的——雖然曾經，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以為那就是海。可不用多久他就知道，那只是湧向大海的水流罷了。朴智旻也曾經一個人站在江邊，看那些波濤遠去、遠去，他也曾像每一個男孩那樣，有一個和心愛的女孩一同看海的願望。只不過有些願望能實現，有些願望不能，有些人的願望實現了，就意味著另外一些人的願望落空。不過如此罷了。他想到閔玧其去看的那片海，是那條江的歸宿，閔玧其看到的浪花，曾經在那條江中跳躍翻滾。只不過當潮水湧來的時候，站在閔玧其身旁的人不是他。不過如此罷了。

 閔玧其會和那女孩親密的挽著手吧，會在沙灘上踩下兩行並排的腳印吧，會拍很多美好的照片吧……等閔玧其回來，他會給自己和其他朋友看照片、講旅途的趣聞，他或許還會帶給大家小小的禮物，朴智旻希望自己的是一個海螺，有微微凹凸的肌理，泛著玄幻的闇光，生活在海的最深處卻總禁不住岸的誘惑。

 「海邊好玩嗎？！」

 「不錯呵呵」

 朴智旻給閔玧其發了簡訊，朴智旻覺得他的回覆跟這初夏傍晚的風一樣沁涼，因為朴智旻覺得握著手機的手洇出了一層黏膩的汗，可又是冰涼的。如果一切如同閔玧其的計畫，那麼此刻，正是他和她在火車站依依惜別之際，帶著被海風吹過的泛紅的臉，帶著一些疲勞，帶著等車時淡淡的焦慮和相聚時的甜。他們又一同創造了一段回憶，這回憶裡泛著海的珠光色的泡沫和微微的腥氣。這樣的時刻，是不應該被手機給打擾的。

 朴智旻於是默然的提起他的空水壺，想著無論如何要趕在水房關門之前替閔玧其打一壺熱水。

 那晚朴智旻睡得很早，早早的躺在床上閉了眼睛，把臉埋入日光燈的陰影。朴智旻知道還有不到兩個鐘頭他就會回來，到那時一堆男孩子會擁上去鬧他、起哄、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可是朴智旻不想等了，那樣的熱鬧喧囂只會讓他感到加倍的疏離和冷靜，朴智旻也等不了了，他是真的覺得疲倦。

朴智旻果真是睡著了吧，可是朴智旻也知道並記住了一些事。譬如閔玧其回來了，譬如他在爽朗的講著什麼的時候室友們發出「嘩」的笑聲，譬如閔玧其曾俯在他床邊探視片刻並略帶疑惑的說，「怎麼這麼早就睡了！！朴智旻這小子！！」然後將什麼東西輕輕的放在朴智旻的枕邊。朴智旻知道最後宿舍熄燈了，將一切的一切隱沒在黑暗中，連同這些男孩子們茂盛的青春，只剩下似有似無的溫熱的呼吸。

 後來，在半夢半醒間，朴智旻眯著眼睛看清了枕邊的那個東西。一個海螺，有微微凹凸的肌理，泛著玄幻的闇光，生活在海的最深處卻總禁不住岸的誘惑。它像一個迷途的孩子，趴在朴智旻臉頰的旁邊，等待他的救贖。

朴智旻恍惚間想起，一部很久以前的電視劇。男女主角相約去看海，卻總因為種種羈絆而不能如願，最後當男主角孤身一人走在深夜的海灘上，他給女主角打了電話，為的是能一同分享沙沙的電流聲中隱隱約約的海的聲音。應該是爛俗的苦情戲吧，結局呢，他忘了。

 朴智旻覺得睡意像潮水般的湧來，睏倦的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可心裡竟還是清明的。朴智旻想伸手去撫摸這個大海的禮物，他想聽聽裡面的海的聲音，他也這麼做了。朴智旻覺得它是冰涼而細膩的，貼在耳畔的時候輕柔的像一聲歎息。他真的聽到了海洋的轟鳴和嗚咽。朴智旻記起某個詩人的話，每一隻海螺裡都有一片海，他信。朴智旻聽見自己心裡在一遍一遍的喊「喂——」，像在海邊拼命的撥打著一個電話，可聽到的只有海螺裡空洞的忙音。

 朴智旻又想起那首歌——《暗戀》

 朴智旻也終於明白，question with no answer.

 ——這就是大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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